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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得寸進尺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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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的來說,齊月盈最近心情都還是不錯的。

糧食的問題解決了,朝政的問題她也學會怎麽處理了,與北狄的戰局目前是僵滯狀態,雙方沒有議和,沒有停戰,偶有摩擦發生,但是大規模的戰爭卻都不打了,因為雙方都消耗太多了,打不動了,大家都需要休養生息。

齊月盈得到的情報說,北狄準備在明年正月正式建/國,定都京都城,國號昌。

但因為齊月盈上次斬殺北狄使者的事情,所以北狄很大程度上不會再給大周送國書,而大周這邊齊月盈也是絕對不打算承認北狄人的大昌國的。

她自然知道,北狄建/國是必然之舉,她也知道,無論她的態度多麽強硬,短期之內,大周也是不可能徹底消滅北狄搶回疆土的。

兩國相爭,拼的是綜合的實力,對她而言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北狄,而是國內,她要想辦法把大周治理好,讓百姓豐衣足食,讓國庫裏糧餉充足,讓人口快速增長,讓各行各業都興旺發達,唯有如此,大周才能在長久的對峙中,取得優勢。

此消彼長,她倒要看看只會游牧攻伐的馬背民族建/國之後,又會怎麽治理他們坐下的河山。

待到富貴膏粱溫柔鄉徹底腐蝕了北狄貴族們的意志和身體之後,他們還能不能維持住如今兵強馬壯的局面猶未可知。

整體來說,最近她沒什麽大煩惱了,但是小煩惱還是有的,例如元冽。

自從上次那夜之後,她和他都很默契的不再提起,就當成什麽都沒發生。

可是每次見到他,與他那雙寒星碎玉般的鳳眸對視時,她都會忍不住心跳異常,下意識的想要逃避躲閃。

她不喜歡自己這種變化,這和她原本的打算背道而馳。她是太後,她不可能嫁給任何人,她也不打算養面首,元冽堂堂西域汗王,更不可能做她的面首。

在她的構想中,她今後的人生裏不會再有男女情愛,她愛過一次,被傷的肝腸寸斷,這輩子都不想再來第二次了。母親說的沒錯,情之一字太苦,能不碰就不碰,她答應過母親,不會再重蹈她的覆轍了。

她會做好攝政太後,她會努力把大周治理好,她會把阿彌教養成一個好皇帝,然後等著完顏述律來自投羅網。

送走阿彌之際,就是她把江山交給阿琮或阿臻兩兄弟之時。

無論他們誰登基,到時候都會追封父親做皇帝,如此一來,她也算是替父親完成了夙願。

之後,她會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然的度過餘生。

對她而言,這就是最好的結局。

如果這過程中再多了一個元冽,多了與他之間的愛恨糾葛,那一切就太覆雜了,她也未必能如願把江山傳給兩個弟弟。

但她不能趕元冽,甚至不能躲他躲的太明顯,如果被他察覺到,他大概又要傷心難過變愛哭包了。

不過元冽也不知道有沒有察覺到她想逃避的心思,她越是不想見他,他就越是勤快的入宮,他來的太勤,以至於她想盡法子也躲不開,最後只能硬著頭皮裝成若無其事的與他相處。

為了緩解尷尬,她最近每次與元冽相處,都會拉上錦繡,不批折子,不見大臣的時候,錦繡去哪兒她去哪兒,這樣等元冽找來的時候,錦繡就順理成章的存在了,她也就不會尷尬了。

錦繡自然知道自己主子在躲什麽,於是她也很配合,每次就算是元冽明示暗示讓她離開,她也仍舊賴著不走,畢竟她的主子是齊月盈,又不是元冽。

錦繡廚藝好,她最常待的地方是小廚房,齊月盈每天跟著她轉,吃她做出來的各種美味小吃,吃的臉都圓了一圈,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,畢竟她之前實在是瘦太多了,這下剛好補回來。

除此之外,精於廚藝的錦繡還鉆研出了一個意外之喜送給齊月盈。

錦繡用番薯磨成粉,然後做成了一種和面條很類似的東西,錦繡給它起名就叫薯粉,這種薯粉煮出來晶瑩剔透,勁道彈牙,用雞湯煮了別提有多好吃了。

而且這種薯粉風幹後比番薯本身更便於保存,錦繡說放個一兩年都不成問題,而且便於攜帶,想吃了用水煮一煮就行,做軍糧也是非常不錯的,如果交由商隊運送到海外或者西域,還可以賺得大筆的銀錢,畢竟這東西成本低,除了加工過程覆雜了些,其餘哪裏都好。

元冽來的時候,齊月盈還特意讓錦繡給元冽煮了一碗雞湯薯粉,冬日裏,熱騰騰香噴噴的雞湯薯粉,再撒上一把溫泉邊摘下的小香蔥,配上花生碎、芝麻碎、榨菜丁、雞肉絲,那滋味,真是別提多開胃,多提神了。

元冽最近的心情比齊月盈還好,他吃過之後對錦繡的廚藝及才華大加讚賞,吹捧錦繡的同時還不忘捎帶上齊月盈這個主子,全都是她教導有方,上行下效,所以身邊才有錦繡這樣的人才。錦繡最近是元冽著重討好的人物之一,不為別的,就為了他和齊月盈相處的時候,錦繡能夠識相點自己避開,齊月盈每次都拉著錦繡當擋箭牌,當他看不出來嗎?

於是,他還當場做了一首詩,讚美薯粉的諸多好處和美妙滋味,最後再用點睛之筆捧一把齊月盈和錦繡主仆,那殷勤的態度,逗的錦繡和齊月盈一起開懷大笑。

元冽這個人就是這樣,他情緒不穩定,所以生氣發怒的時候是真嚇人,但是當他心情好又願意殷勤討喜的時候,也是真的能把人哄的心花怒放,饒是齊月盈現在見到他就想躲,也忍不住又一次在他的攻勢下忘了尷尬,忘了戒備,忘了拉開距離。

做完詩之後,元冽還給了錦繡大手筆的賞賜,獎勵她的做出薯粉這項功績,還說要把賣薯粉的錢折成股份,送給錦繡兩成給她攢嫁妝。

錦繡趕忙推辭,“使不得使不得,這番薯還是侯爺您帶來大周的呢,我只是隨便做做,誤打誤撞,我可當不得什麽大功,這東西和做面條其實也差不多,就算不是我,別人多試幾次說不定也就做出來了。所以股份什麽的就算了,奴婢可不能要。再說了,這薯粉做起來其實還是挺麻煩的,需要磨,需要攪,還需要沈澱,最後再用刨子刨成條狀,做下來其實很費時費力,算上人工,成本說不定就貴了。”

齊月盈聞言,說道,“或者你可以去找程昊,讓他給你做一個專門做薯粉的機子,織機他都能改良,做個薯粉機應該也不難。”

錦繡眼前一亮,“對啊!我怎麽把他忘了,回頭我就找他,讓他給我做一個!”

“程昊?”元冽還沒聽過這個人的名字。他皺了皺眉頭,非常不喜歡齊月盈身邊出現莫名其妙他不知道的人。他從小就知道,齊月盈出身高貴,父親手握重兵,想要巴結討好她的人實在太多了,稍不留神就會有各種各樣的人圍繞在她身邊。

他以前就不喜歡這些人的存在,現在就更加不喜歡了。

錦繡解釋道,“是啊,程昊可聰明呢,說起來,他這心靈手巧的本事和侯爺你還有些相似。當初主子救他,也是因為覺得程昊像你呢。”

元冽就把探究的目光看向齊月盈,等著她解釋,於是齊月盈就把和程昊相識的經過大致講了一下,“當時確實是覺得他畫的五輪漏刻改良圖和你曾經畫的有些相似,所以才引起了我的註意。”

“你說你是在東廠刑牢裏遇到了他?你去東廠刑牢做什麽?”

元冽問起來就沒完,他總覺得有什麽至關重要的人或事是他不知道的。

齊月盈心裏有點緊張,因為這就牽扯到洛修了,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,“機緣巧合,就去裏面參觀了一下。”

錦繡很會看眼色,適時的把話題轉移到薯粉機本身上來。

元冽:“不用麻煩別人,我給你們做,要不了多少工夫,只要讓我親自看一遍你們制作薯粉的過程就行。”

“不必了,哥哥你還有有一堆事要忙了,既要幫我處理大周的政務,還要兼顧西域那邊的各項決策,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侯府常常熬夜看西域送來的密折。你的身體要緊,還是不要為這種小事費精神了。”

齊月盈婉拒,深深覺得今天不適合繼續跟元冽說下去了,於是她道,“我想午睡了,哥哥要是沒事,不如也回府休息吧。”

元冽卻道,“我送你回寢殿,順便有點事想跟你說。”

錦繡看了一眼齊月盈,見她默許,便也沒有再跟上去。

回到寢殿之內,元冽讓她揮退宮女。

她照做,已經徹底沒脾氣了,她索性看看他到底要和她說什麽。

“哥哥有什麽想和我說的?”

她端坐在貴妃榻上,一副要正兒八經和他談話的樣子。

“圓圓,我想問你,我是不是什麽地方得罪了你,不然你最近怎麽總是躲著我?”

他走過去,沒有坐在她旁邊,而是單膝著地,半蹲半跪在她跟前,伸手拉住了她的手。

他借由這個姿勢,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低,盡可能的避免給她造成心理上的壓迫。他熟悉她,了解她,知道用什麽樣的姿態和語氣最能打動她。

齊月盈垂眸看他,無奈嘆息,“我沒有啊。你多想了。”

“你有。”他的眼神裏浮起了一層委屈的水光,所以他這是眨眼間就由哥哥變弟弟了嗎?

齊月盈閉嘴了,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。

“你還不承認?那好啊,我現在想在你寢殿裏午睡,可不可以?”他無理取鬧時也總是這樣理直氣壯,齊月盈都被他作的沒脾氣了。

“不可以。哥哥真的累了可以回侯府,不遠的。”

元冽的目光更委屈了,“你看,你還說沒躲我。以前我就可以在你寢殿歇息,你還能和我同床共枕,現在我要是讓你和我蓋一床被子,你一定不會同意吧?你還說你沒躲我?”

齊月盈:“......”她除了嘆息,什麽都說不出來了。道理他都明白,比她更明白,可是他就是不想講理,她還能說什麽。

“你說話,總嘆氣幹什麽?難道你都已經對我無話可說了嗎?”他咄咄逼人,可是表情卻像是快要哭出來了一樣。

齊月盈更加無奈了,“我說了你聽嗎?”

“你不說你怎麽知道我聽不聽?還是說在你眼裏,我已經成了一個面目可憎無理取鬧之人?”

他握著她的手,攥的緊緊的,好像生怕一松手她就會跑。

她閉了閉眼睛,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的問,“你到底想要什麽?”

“你。”他答得斬釘截鐵。

“所以,這就是我躲你的原因。你讓我覺得恐慌,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你了。元冽,當初你留下時,我們就說好了,以後就做兄妹,可你現在讓我覺得......”

元冽:“你覺得我得寸進尺是嗎?”

“難道不是嗎?”她把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,“你這樣逼我又是幹什麽?你明知道我給不了你想要的。元冽,我們之間除了做兄妹,沒有第二條路可走。或者,有一天,你想跟我形同陌路?”

“我永遠都不會跟你形同陌路!我不是故意逼你的,你以為我好受嗎?我原本也想安心和你做兄妹的,可是那天晚上之後......我也是人,我也是男人,我也會情難自禁,我也會心不由己。

我本來就愛你啊,我愛了你那麽多年,因為你說不能嫁我,我就逼著自己壓抑對你的感情,和你做兄妹,原本一切都好好的,但是,在那樣的親密之後,你還覺得我能把你當妹妹看?

我是凡夫俗子,不是聖人,也不是禽獸!事已至此,我也沒有別的意思,我只是想你能認清你自己的心意。你真的只是把我當哥哥嗎?你會那樣幫你親哥哥嗎?如果換做是阿琮阿臻,你也會那樣救他們嗎?”

“住口!閉嘴!你不許再說了!”齊月盈快要被他逼瘋了,“所以呢,我救你救錯了是不是?如果不是當時你......”她說不下去了,又羞又怒的說,“所以,我們忘了那天晚上的事不行嗎?你不是什麽都不記得了嗎?幹嘛非把窗戶紙挑破!”

“其實你不是不能接受我的對不對?你心裏也喜歡我,我們從小就是心有靈犀的,圓圓,你別再逃避了好不好?我不求別的,我知道你不可能嫁給我,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啊,我現在只想能和你兩情相悅就好,我不奢求別的,求求你,坦誠面對你自己的心好不好?或者就當成全我這些年的癡心苦戀好不好?除了你,我這輩子真的沒法接受別人愛上別人了,如果你不要我,就等於是逼著我孤獨終老,你忍心嗎?”

元冽懇切的看著她,語帶哀求,他生的是那樣俊美,這番情話說的又是那樣動聽。

換做別的心智稍微不堅定的姑娘,估計馬上就會被他拐走了。

但齊月盈只是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,“元冽,你當初留下來的時候,可不是這麽說的。你說只要我不趕你走,你就心滿意足了。後來你又說,做兄妹就心滿意足了。現在你又說,兩情相悅就心滿意足了。你心滿意足的條件變的太快,簡直就是得寸進尺。今天你想要兩情相悅,明天你想要什麽?後天你還想要什麽?我知道你愛我,我也知道你為我付出了很多,但我更知道我什麽都給不了你。你的感情不要再虛耗在我身上了,我們是有緣無分的,你這樣,只會讓我更加想躲著你,甚至想徹底和你了斷。元冽,哥哥,我是真的把你當親人,別再逼我了好不好?我也求求你了。”

元冽的性情向來偏執,她說了這麽多,他什麽都沒記住,只記住了一句她想和他徹底了斷。

“你說,你想和我徹底了斷?”

她看著他的拳頭握的緊緊的,骨節都開始泛白,生怕他再頭疼,趕忙緩和了語氣,“我不是那個意思,我不想和你了斷。我們就維持現狀不好嗎?你若覺得不能再兄妹相稱,那我們就......”

剩下的話沒能說出口,因為元冽已經快速的站起身,一吻封唇,堵住了所有他不想聽的話。

他的吻一觸即分,可是手卻停留在她的後頸,固定著她,不許她躲,不許她逃,他就是要她完完全全的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
他彎著腰,幾乎將她整個都籠罩在了自己的身影下。

齊月盈眨了一下眼,然後才反應過來他對自己做了什麽。

他目光真摯的盯著她,“圓圓,你看,你不討厭我吻你,對不對?如果換做是一個你不喜歡的人對你這樣做,恐怕現在早就人頭落地了對不對?你想說服我,那你就要誠實的面對自己的心,你討厭我觸碰你嗎?”

她如實的搖頭。

元冽:“那我吻你,你覺得惡心嗎?”

她又搖頭。

一絲情/動的笑容綻放在他的唇角,“所以,你也喜歡我的,你還不明白嗎?”

齊月盈面色沈靜,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顯現。

她推開了他的手,站起身,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,目光冷靜的與他對視,“的確沒有惡心,也的確沒有討厭,可是,也沒有喜歡,沒有心動。”

那絲笑容在他的唇角凝固,他的眼神幾乎是肉眼可見的變得冰冷。

“元冽,你讓我如實面對自己的心,我面對了,我不討厭你,我也沒有喜歡你,我只是把你當親人。你聽懂了嗎?”

元冽深吸一口氣,才穩住了自己的情緒,一字一句的給她分析,“你不喜歡的話,我壓根就沒法站在你的寢殿裏和你說這些。你說沒有心動,那是因為你早就把自己的心門關上了。齊月盈,你到底在怕什麽?我又沒有逼你嫁給我,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,你為什麽非要把我關在心門之外?我做過什麽傷害你的事,讓你不敢愛上我嗎?”

齊月盈垂眸,一滴淚不由自主的劃過臉頰,“我不會愛上任何人,我只愛我自己。”

元冽:“那剛好啊!英雄所見略同,我也愛你,我們愛著同一個人,沒有任何矛盾的地方啊!只要你接受我對你的愛好不好?你什麽都不用做,什麽都不用回應我,我只求你別推開我,別抗拒我,好不好?我不會傷害你,我只是想和我最愛的人在一起,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阻攔,你到底在怕什麽?”

“你堂堂一個西域汗王,有國不回,留在大周,與我一個孀居太後廝混,你想史書上怎麽寫你?你不要自己的名聲了嗎?”

“不要!”他沖過去一把將她抱在懷中,抱得緊緊的,“我只要你,有了你,我還要名聲幹什麽?再說,兩情相悅那能叫廝混嗎?你會不會說話用詞?那叫相守!看來改天我得好好教導一下你的學問了,這麽多年你非但沒長進,反而還越活越回去了。”

齊月盈任由他抱著,真是覺得心力交瘁,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了,“元冽,我們不合適的。你有大好的人生,你完全可以去娶妻生子,去成就一代偉業,你不要把時間感情浪費在我身上了。我早就嫁過人了,我配不上你。”

“你要是配不上我,這天底下就沒有能配的上我的人了。圓圓,人生其實很短的,我們已經錯過了那麽多年,我不想再錯過了。我是真的愛你,愛了太久太久,我從一開始就想和你在一起,相知相守,白頭偕老。雖然命運讓我們兜了一大圈,但是我現在終究還是又能抱到你了。我知道你或許有你的顧慮,你怕別人說閑話嗎?那我可以向你保證,我不會讓任何人說閑話,無論民間還是朝堂,若有一人敢對你我議論只言片語,我必提頭來見!”

當然,他提的肯定是亂嚼舌根的人的頭,他不會提自己的頭,但這就不用說的那麽明白了,咳咳......

齊月盈閉了閉眼睛,腦子已經一片空白了,她說不過他,耗不過她,她想認輸了,“元冽,我累了。改天再說吧,我現在真是心力交瘁。”

就要趁她心力交瘁的時候乘勝追擊啊!

難道要等她頭腦清醒冷靜的時候再有條有理的拒他於千裏之外嗎?

於是他稍微松開了抱著她的手,用另一只手疼惜的撫上她的臉頰,“累就不要想了,聽我的好不好?我會把所有事都替你做好,你不用想前因後果,你也不用管別人會不會說閑話,有我在,你可以像以前一樣過的無憂無慮自由自在,我會比伯爺更寵你,我想你開心快樂的活著。我這麽努力建功立業,為的就是有朝一日,可以取代伯爺,替你撐起頭頂的那片天啊。你不信別人,難道你還不信我嗎?從小到大,我什麽時候騙過你?我什麽時候對你失過信?嗯?你說啊,有沒有?”

齊月盈一邊無力的嘆息,一邊搖頭,“沒有,你從來都說到做到。”

“那你相信我是真的愛你嗎?”

她不想說話,他便低頭又在她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,“說話,不說我還親你。”

“信。”她有氣無力的說。

“那就徹底把所有問題就交給我處理好不好?你什麽都不用做,什麽都不用管,只要你不推開我,不討厭我就好,行不行?”

這就是他圖窮匕見的最後一擊了,只要她點了這個頭,以後就再也別想拒絕他了。

齊月盈:“......”

他低頭,作勢又要吻她,她趕忙想開口拒絕,可是他卻剛好趁著這個機會趁虛而入......

良久,當他放開她的時候,她已經頭腦昏沈,氣息不穩了,如果不是他抱著她,她甚至懷疑自己還能不能站的穩。

“行不行?”他伏在她的耳邊,聲音低啞又溫柔的誘/哄。

齊月盈都忘了他之前問的什麽了,只是暈暈乎乎的就點了頭,“行......”

元冽終於心滿意足,他一把抱起手腳發軟的她,把她安置在床/榻/上,還親手給她拆去了頭上的珠翠釵環,又替她把發髻散開,“累了吧,那就好好睡吧。睡醒了,一切就都好了。”

睡醒了,再想反悔就來不及了。

他心裏得意的狂喜,可是卻不敢在她面前露出一絲半毫。他要進退有度,不能把她逼的太緊。

剛剛他已經邁進了一大步,現在,他要往回退個小半步,這樣才能徹底麻痹她的警覺。

齊月盈真是太累了,應付元冽一個,比處理十倍的國事還要累,偏偏她還舍不得真的用強硬的手段拒他傷他,生怕他一個受不住就變得支離破碎。

兩相糾結之下,就是她畏首畏尾,反而讓他乘勝追擊了。

她聽話的閉上了眼,很快就睡著了。但願她醒來的時候,這些煩惱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吧。

正月裏的時候,北狄建/國的消息傳來,齊月盈並不意外。

但是北狄人在自己的國土上建國,這卻讓很多漢人大受打擊,舉國上下都彌漫著一種頹喪的氛圍。

為了振奮人心,齊月盈決定加開一次恩科,文舉武舉一起,讓那些想要報效家國的有能有才之士都有個奔頭,有個目標。

恩科的消息傳下去,士子武人們的士氣果然振奮了不少,舉國上下又開始欣欣向榮起來。

元冽最近忙前忙後,勞心勞力的,幫著齊月盈把所有事都料理的妥妥當當,他雖然仍舊只是個禦史,可是聽聞太後批閱奏章時,他就陪在旁邊,久而久之,元冽在朝堂中的地位就越來越高,有時候他站出來說一句,頂的上別人說一百句。

他的能力是如此的卓越,將與他同殿為臣的人全都襯成了庸才和廢物,怕他敬他的人多,可是恨他嫉妒他的人也同樣更多。

不說別的,四位輔臣裏邊,除了賀璋,其餘三個都已經把元冽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,尤其李巖,他覺得總有一天,元冽會把他們的位置徹底擠占,或者終有一天,這江山還是會落到元氏的手中。

對於齊月盈而言,朝廷中的風起雲湧她不是不知道,可是現在還不是她出手的時機,況且元冽與閣臣相鬥,對於她而言,也未必不是好事。

這些對她而言都不算什麽,想鎮壓隨時都可以。

真正讓她覺得棘手的,還是元冽對她一日強過一日的占/有/欲。

自從那次深談完之後,元冽已經把她和他的關系自發默認成了情/人。她反對無效,逃避不能,真談崩了他就頭疼犯病,最後她迫於無奈,也只好聽之任之了。

他倒是也不會對她做什麽過分的事,就是每天都入宮看看她,時常給她送點他自己做的新奇的小玩意,哄她開心逗她笑。

盡管因為他們之間的關系,她十次有八次都笑不出來,但是他仍舊還是樂此不疲,而且從那些禮物中,也能夠看得出,他是真的用了心的,挖空心思傾盡全力的想要討她歡心。

除了國事以外,她與他私下裏說的話越來越少,他的話卻越來越多。

有時候,他也會不過分的對她親親抱抱,但絕對不會觸碰她的底線。

她從最開始的不適應,到後來的習以為常,她覺得,他大概是在溫水煮青蛙。

他實在是太有心機了,她知道。

他捏準了她舍不得傷他,所以每次只越界一點點,讓她想惱惱不得,想怒怒不得。

她不理他,他就委屈巴巴的裝可憐。

她無計可施,覺得自己真的已經快要被他煮熟了。

算了,就這樣吧,如果他真的只是想要和她在一起,那就讓他如願以償吧。反正至多也就是這樣了,他一直求不得,就會一直放不下,得到了,或許也就放下了。

除了這些,還有一件比較喜人的事,那就是程昊真的和錦繡一起,把薯粉機做出來了,如此一來,制作薯粉的人工和時間就大大節省下來了。

齊月盈覺得這門生意真的可以做,於是就把這件事交給最擅長賺錢管錢的賀璋了。

賀璋也是大喜過望,他覺得可以大規模的造薯粉機,然後雇傭沒有田地的百姓來當長工,如此既可以解決部分底層百姓的生計問題,又能多多的給朝廷賺錢,何樂不為?

所有的一切,似乎都在朝著她預期的方向發展。她只希望戰亂帶給百姓們的痛苦能夠盡快過去,也希望在新的一年裏,大周的元氣能夠緩過來,早一日振作,就能早一日奪回山河,重振華夏。

陽春三月裏,天氣漸暖。

冬衣褪去,大家都換上了輕薄的春衫。

今日休沐,元冽照例來宮中報到,簡直是風雨無阻,矢志不渝。

也虧得他的歸義侯府和皇宮離得近,不然就照他這樣一天好幾天的跑,路上的時間都不夠折騰的。

這次他給她帶來的禮物沒什麽新奇,居然是幾匹鮮亮顏色的衣料,綾羅綢緞應有盡有。

齊月盈有些意外他會送這些給她,“我不缺衣服啊,而且這些顏色我也穿不了,為什麽要送我?”

他坐在她的對面,身前摞著幾匹綢緞,那鮮亮的顏色趁得他那張臉愈發的俊美風流。

他單手搭在布料上,用一種幼稚又放松的姿態把下巴抵在自己的胳膊上,像個大男孩一樣,“因為我想看你穿這些漂亮鮮艷的顏色,都春天了,你不要總穿那種寡婦色的衣服了,那是七老八十的老婦人才穿的呢,你今年才十九歲,正是花朵初綻的年紀,不穿漂亮點不是浪費了大好的青春時光?”

齊月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,顏色的確很暗沈,不是黑就是藍,偶爾有別的顏色做點綴,但也是沈穩不出挑的莊重顏色。

這是七老八十的婦人才穿的嗎?

“可是寡婦都這樣穿啊。”她被他那句寡婦色逗笑了,“再年輕,我也已經是太後了,在人前要自稱哀家,我本來就是寡婦,穿寡婦色也沒什麽不好。要是真打扮的光鮮亮麗了,別人就該說三道四了。而且我也不在意這些,這沒什麽大不了。”

“你不在意我在意啊。蕭允宸都死了一年多了,難不成你還想著為他守孝?”他氣鼓鼓的,“你真的有把他當成丈夫過嗎?”

齊月盈看他這樣很逗趣,而且他今天居然主動提起蕭允宸這三個字了,他不生氣了嗎?

“你不介意了嗎?以前還因為我提起他而生氣頭疼,今天你怎麽自己提了?”

元冽大手一揮,“我像那麽小心眼兒的人嗎?”

“你不是像,你就是。”

元冽道,“哎,我已經想明白了,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,不在意了。再有,你雖然曾經是蕭允宸的妃嬪,可是我估計你一點也不喜歡他,否則也不可能親手宰了他了。”

“你怎麽知道?”她瞪大眼睛,當日她殺蕭允宸的時候雖然不是親手,可是和親手也沒什麽區別。

而且這件事是絕對保密的,元冽怎麽可能知道。

“我猜的啊。伯爺才一死,蕭允宸馬上就死了,你成太後了,不是你殺的才怪。看在你對他全無情誼,而且他已經是個死人的份上,我就放過他了。”元冽擺出一副大人大量的姿態。

齊月盈笑,“那他泉下有知,一定會感念汗王的大恩大德,否則你豈不是還要把他挫骨揚灰?”

“我確實這麽想過。”

齊月盈:“......”

元冽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,“我逗你的,我怎麽會做那種沒意義的事,他都已經死了。”

她白了他一眼,不過轉而還是被他逗笑了。

元冽看著她眉眼彎彎的笑容,心裏暖融融的,他拉著她的手說,“圓圓,你笑起來的時候最好看了,以後多對我笑一笑好不好?我乖乖聽你的話,我不會再得寸進尺了,只要我們餘生能夠這樣相守,你能偶爾對我這樣笑一笑,我就死而無憾了。”

齊月盈聞言,笑容收斂了一些,她近來,好像確實對他笑的很少。

他如今這樣挖空心思小心翼翼的討好,未嘗不是她對他的態度太過冷淡的原因。

他本來就精神不好,歸國之後,一直都在嘔心瀝血的幫她,其實他倒是真的沒對她做什麽過分的事。

反正她的餘生也不過如此了,那她為什麽不能更多善待他一些呢?他是這世間僅有的幾個真心愛她的人了,她對他笑一笑他就心花怒放了,他是如此的愛她,喜歡她,那她為什麽要對愛她的人如此吝嗇呢?

她擡手撫上他的臉,他一楞,隨即主動貼過來,湊到她身邊,伸手摟住她的腰。

“哥哥,對不起,這段時間我對你不好。”

她的語氣裏滿滿的都是愧疚。

元冽趕忙搖頭表忠心,“沒有沒有,你對我很好,圓圓是全天下對我最好的人了,是我不好,我讓圓圓不開心了,對不起,可是,我真的不想離開你,也不想和你保持距離。我就想這樣抱著你,圓圓,對不起,我太任性了,我管不住自己的心。”

他說著,還用自己的額頭去貼著她的額頭,姿態親密的像兩只抱團取暖的小鳥。

齊月盈被他說的更心軟了,她總是舍不得他傷心,舍不得他難過,他越是這樣不爭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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